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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台灣全數位牙科專家｜讓科技回到醫療的本質
走進郭芯妤醫師的診所，你會先注意到一件事——桌上沒有印模盤、沒有石膏粉的味道，也看不到堆滿模型的櫃子。
螢幕上是一排排精準的數位牙弓，旁邊擺著一支輕巧的 3Shape TRIOS 5 無線口掃機。
「我一直覺得，數位化不是未來，而是現在。」郭醫師笑著說。
郭芯妤醫師是台灣少數從臨床、診所管理到教育推廣都完全數位化的牙醫師。今年剛開幕的三禮美學牙醫診所，所用的設備都是最新的數位化牙科器材，是標準且完善的數位牙科診所。
從紐約啟程：親眼見證數位牙科的誕生
你可能很難想像，當初讓郭醫師決定投入數位牙科的那一刻，有多震撼。那是她在紐約求學的時候，有一年特地飛到德國科隆參加 IDS 國際牙科展。當時 3Shape 正在展示他們的 TRIOS 口掃機，現場人山人海。看過當時的影片，幾千人擠在那裡。她站在人群裡，看著螢幕上的影像即時拼接，速度又快又清楚，精準度少於 20 微米，連色彩的真實性都讓人驚艷。
「那一刻我就知道——牙科的世界要變了。」她回憶起當時的心情，眼神裡還帶著當年的興奮。
「原來除了早期其他廠牌的口掃機之外，還有這麼頂規的設備，用這樣的技術和創新，可以這麼先進地在牙科被使用。」從美國求學到回台開業，她幾乎是義無反顧地投入數位牙科領域。從 TRIOS 3 開始用起，到現在的 TRIOS 5，每一代的變化她都親身經歷。
而 3Shape 這些年來不只是在機器本身的精密度上下功夫，更重要的是口掃機搭配的運算軟體——演算法的純度。「現在加入了人工智慧去運算，讓所有影像在處理過程中可以更優化。用更少量的影像，在短時間內利用軟體去匹配定位點，就能達到你想要的成像。不像以前可能要掃很久，才掃得到完整的立體影像。」
選擇數位化 : 不只是理想，更是精算後的決定
你可能會問，為什麼她這麼堅持數位化？在許多同儕還在觀望、猶豫要不要投資設備的時候，她已經把整個診所都數位化了。
「對牙醫師來講，選擇做這件事不外乎兩個關鍵。」她說得很直接。「第一個，當然是讓病人得到益處。永遠都是以病人為中心的牙科，因為希望用了這些東西，可以讓我的治療讓病人接收到真正高品質的治療——假牙要精密、不讓你常常發炎感染、可以用得長久又漂亮。數位流程絕對可以達到這個益處。」
但她也不避諱談另一個現實問題：「這些設備投資的花費，是不是平衡你所有這些轉換？」在自己開診所之前，郭醫師並不是只想著「使用這些設備」而不去考量成本。
「我是非常會計算成本的人。」她笑著承認。如果你單純比較傳統印模材或送出去的技工費，跟現在要投資掃描機、軟體，還有每年訂閱費這些成本，可能現在看起來初期高一些。但它帶來的優勢很實際：「第一個，我們再也不需要診所闢出很大一個空間去儲存模型。我所有的東西都是電子檔，都在我的檔案夾裡面。」
她指著電腦說。「這對台北市來講非常有優勢，因為這邊的地可能一坪就 200 萬。不需要那麼大的放置空間，卻可以很簡單地拿取 10 年前的檔案。」
第二個更現實的優勢，是工作效率。「以前全口貼片，10顆、20顆上下陶瓷貼片，或者全口植牙這種比較大組的案例，你修完牙齒後要跟技師討論，技師需要花很長時間做出來，送回來試戴，常常可能因為溝通問題或彼此不太理解，要重複送幾次。」
她搖搖頭：「這種因為溝通不流暢、沒那麼有效率而產生的問題，現在都大幅下降。」現在她的數位化流程，經過幾年磨合，技師跟醫師都適應了。
「我們一開始設計好、修假牙，很常在當天甚至隔一兩天就可以裝上全口貼片。比起以前傳統要兩三週，甚至來回好幾次，一兩個月才能完成，差異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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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OS 5 的進化 : 從開放到封閉的關鍵轉變
口掃機一路的演變過程中，其實都在調整前一代的缺點，希望讓使用者——也就是醫師——在使用上不要讓病人不舒服，同時可以快速掃描到影像。
郭醫師特別提到 T3 到 T5 的重要改變。
「前一代的 T3 它是開放式的，這個開放式設計有優點也有缺點。」她解釋，優點是在掃描很多角度時，尤其是上顎或下顎後牙的後面，因為開放式的特殊角度，加上頭比較薄，在轉進很多角度時，比其他廠牌的口掃機都容易接觸到困難的角度。
「但開放式的問題就是，第一個，鏡頭沒有受到保護。尤其經過疫情，大家對環境、病毒感染的意識都很強。」她說，開放式掃描機的優點就變成了缺點。「前面探頭可以換，但真正開放出來的鏡片表面是沒辦法消毒的。」第二個缺點是灰塵反覆跑到上面，雖然會仔細清掉，但久了難免有刮痕或霧霧的地方，就會影響掃描精準度。
「 TRIOS 5 就是基於這個問題，在 2023 年發表。」她說， TRIOS 5 第一個想強調的概念就是改正之前開放式系統的狀態，把它整個封閉起來。
「整個 Tip 對於感控可以完全消毒，在控制潛在交叉感染方面更好。」
除了封閉式設計，TRIOS 5 還有幾個重要升級：
「它變得輕巧很多，電池壽命也提升了。但我覺得最大的優勢是，它現在藉由軟體安裝，可以不用主機每天到處推著跑。」她解釋，每一台機器安裝軟體後，診療椅上的電腦就可以遠端監控主要端。「你拿著 TRIOS 5 ，其實可以在每個椅子到處跳台使用。」這對小型診所來說特別實用。你不需要每個診間都配一台主機，一台 TRIOS 5 無線設計，就能讓整個診所運作順暢。
更大視窗，更簡單掃描
「現在所有口掃機的發展，不外乎第一個就是想要加大視窗，一次捕捉比較多影像。」郭醫師說，當然這前提是需要一台比較高規格的筆電去運算大量資料。
TRIOS 5 在這個機型裡，視窗比之前其他機型都大。「你可以一次捕捉很多影像，它運算很多影像，所以掃描速度的確快很多。」
視窗變大還有另一個好處：「以前 TRIOS 3 在拼接整個影像時，因為視窗稍小，你必須轉一些角度。」她比劃著說，「在轉角度時，要觸及上顎後牙區的盲角，需要比較薄的口掃頭。但因為 TRIOS 5 加大了視窗，一瞬間可以捕捉到的面積比較大，在掃描過程中會讓人覺得比較簡單，不需要很多技巧。」
你不用像以前一樣一直Z字形掃描，或者一定要從很多特殊定位點——比如從後牙的中央窩開始掃描，然後很小心地去串接這些解剖標記，才能完整拼接整個牙弓。
「以掃描簡易程度來講，TRIOS 5 的視窗跟設計讓掃描過程相對簡單，連新助理都能很快上手。」
軟組織掃描 : 植牙醫師最在意的細節
郭醫師特別提到 TRIOS 5 在軟組織掃描上的優勢。
「 TRIOS 5 一開始發表時，就號稱在掃描軟組織時相對更容易。這又回到視窗大的優勢。」她解釋，因為捕捉的資料可以經由軟體提升，很快速地拼接出軟組織的位置。
「比起傳統整個牙弓拼接需要很多定位點去對接，視窗比較小的時候就對接不起來，就會產生停滯現象、掃不到。 TRIOS 5 比較不常會掃不到、停頓。」這對植牙醫師來說特別重要。
「很多醫師會很在意軟組織萌出輪廓，尤其像我在做植牙時，特別是美觀區，你會為了讓牙齦好看、讓病人好刷牙，所以這種外型的萌出輪廓很關鍵。」
對於全口植牙案例， TRIOS 5 的大視窗設計讓掃描更簡單。「過去很多軟組織在中間，因為沒什麼特徵點，串接上可能出現誤差。但當 TRIOS 5 視窗變大，捕捉角度不用特別轉動時，你搭配全口植牙的特殊植體，可以某種程度覆蓋住軟組織，讓所有 植體串接起來，得到更高精準度。」
讓病人「看見」: 溝通不是話術，是共識
對郭醫師來說，數位化最大的價值，不只是效率，而是病人終於能看懂自己的牙齒。
「以前我們用小鏡子、用手比，病人其實根本看不出哪裡蛀牙。」她回憶起傳統的溝通方式。「比如說後牙有個很大的蛀洞，你盡力想跟病人解釋這個問題，用口內小鏡子讓病人拿著看，調很多角度想讓他仔細看清楚蛀洞有多可怕、多危害健康。」
結果呢？「病人其實什麼角度都看不到，而且口內又很暗。所以最後他說『有』，大概都是敷衍你算了。」
在這種狀況下的溝通，病人不知道問題有多嚴重。「醫師跟他講解可能要做抽神經、做假牙，不然牙齒會斷掉，以後可能發炎更嚴重、有牙周問題等等，他其實不能完全理解，因為他沒看到問題有多嚴重。」
但口掃機改變了這一切。
「數位影像直接擺在病人面前，我們360度可以翻轉這個影像，放大、縮小。病人真正直視到，原來我嘴巴裡的牙齒是缺這麼可怕、這麼大的問題，甚至看到神經都露出來了。」她說：「再跟病人溝通、解釋後續治療，利用這種直覺式的影像，大幅增加病人的理解度。」
「常常說跟病人溝通要他接受治療，其實不見得是話術。我們永遠想跟他解釋為什麼要做這個治療，目的是為了讓他身體健康。我們的工作就是盡力解釋到你理解，讓你重視你的健康。」
她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其實病人接受治療，不是因為我說服他，而是他親眼看見。那是一種共識，而不是推銷。」這就是她所謂「科技讓醫療更人性化」的核心。因為當溝通變得透明，醫病關係就不再有距離。
「很多病人看完掃描結果，反而會主動問我：『醫師，那我該怎麼處理？』這種轉變讓我覺得很欣慰，因為他們不再是被動接受，而是參與自己的治療決策。」
整合的力量 : 不只是口掃機，是完整生態系
「3Shape 的厲害不只是硬體。」郭醫師強調，「他們的軟體整合度很高，像 Implant Studio、Dental System、PRD、全口義齒模組，甚至隱形牙套，都有應用程式可以使用，我幾乎每天都在用。」這些模組讓醫師可以在同一個平台上，完成從診斷、設計到製作的所有流程。你不用在不同軟體之間跳來跳去，也不用擔心檔案格式不相容。
「口掃機其實不是單單只是口掃機，全世界有很多口掃機。但口掃機加上掃描軟體，再搭配它自己的設計軟體，每年都一直不斷提升技術、加進應用程式。」她說，「我覺得這是比較高階口掃機品牌所具備的，也是我選擇的原因。」
上個月推出的新軟體，更是針對使用者反饋做了重大升級。「醫師不用重複建檔，有些功能可以讓我們——比如植牙時那種軟組織萌出輪廓——不用再像以前用很多智慧去複製檔案、清除區域、重新掃描。新軟體直接把這種需求整合進去，做了整體升級。」舉個例子，當她要做一個全瓷冠，掃描完成後，可以直接在軟體裡設計牙齒形狀、調整咬合關係，然後傳給技工所或自己的診所磨牙機。「整個過程可能只需要一個小時，而且精準度高到讓你驚訝。」
給數位化的建議 : 要跑，不要走
「我給大家的建議就是，你現在開始都已經有點晚了。」郭醫師說得很直接。
她引用 AMD 執行長蘇姿丰的話：「You have to literally run, don't walk. 你必須真的很快速地抓住這個趨勢。」
為什麼？「我相信大家都可以感覺得到，像傳統的印模材，甚至傳統的金屬，在全世界的存貨，你都不見得可以有那麼多備用訂單。」她解釋，全世界這些廠商可能都已經在漸漸減少印模材或一些傳統製程流程材料的產出。
「這對真的還堅守、一直不斷做以前傳統流程的醫師來講，有一天你一定會面臨到東西很難買，不然就是這個東西的 QC 很不好。」她舉例，「像印模材有些買來打出來它就不設定，因為產量少了，QC 大家沒放那麼多注意力自然就不會像以前一樣好用。」
對新醫師來說，越晚開始學習，在學習過程中會覺得加倍困難。你開始使用，會遇到一些學習曲線上的困難，這是每一項新學習技術開始都會有的問題，但你只要做了頭三五個案子，然後搭配比較會做數位化的技工所跟你討論，或者一些醫師互相分享經驗，我相信你是非常容易上手的。
這句話用在牙科也一樣。當你的同行都在用數位口掃、數位設計，而你還在用傳統方式，病人自然會選擇更先進、更舒適的診所。「這不是競爭，而是時代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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